首页 > 都市言情 > 妖途(NPH)
    焦土的味道里是浓烈的腥臭。偶尔吹起的风有不属于这个冬季的温热,裹住烟熏得人眼睛疼。

    一具庞大的魔兽尸体正在燃烧,尸身被青色的火焰覆盖一点点灰烬化,往天上看,这样直冲入云的烟尘多到数不清,好似长城上一丛丛狼烟诉说着战况的激烈,而在这片北地,这样的狼烟还预示着一天战斗的休止。

    没多久,疏林间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快步走到将要烧完的魔尸旁,弯腰在青色的火焰中摸索几下,从兽尸的心口抽出一把剑来。

    剑身一出,上面的血液似滚珠自动坠地,宝剑瞬间恢复如新不沾一点脏污。

    “张队长,你这宝剑里的异火是真厉害,只要沾上一点儿不全烧成灰都不带灭的!”

    一名拿着竹片的功绩官另一只手里有一根小巧便携的竹笔,他围着没了形状的兽尸确定着种类,边说道:“这回外域轮值,又属猛虎和您这队杀得最多,待回去领赏,小的也能跟着沾沾光,哈哈。”

    功绩官乐得呲着牙花子,一扭头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对象根本没理他这茬。

    “队长,这十天兄弟们都累够呛,实在有点撑不住。按着规定,轮值本就是十天一换,您再延几天大家伙儿都要有意见。”

    男人皱着眉,扫视过身边的队员说道:“这外域的魔兽杀都杀不尽,你们怎么敢歇?”

    一人脸色瞬间黑沉,挺身说道:“这一次死了两个兄弟,队医桃花失踪,咱们已经损失了叁个人,再待几天死的不知道会不会是你我。你把我们当升迁的工具,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当兄弟们瞧不出?”

    抱着双臂,张青焰气得冷笑,“到底谁傍着谁你们门清!当初挤破头进我的小队,不就是知道我领得队成绩都是最好的?现在饭吃上了就要掀桌是吧,遇见你们这种白眼狼,我才真是晦气!”

    众人神色各异,多是鄙夷和不屑。

    要说这事儿谁都没错。

    按着规定,外域轮值就是十天,到了天数就该返回军营,偏偏张队长又犟又倔,巴不得自己的小队和他一样叁百六十五天无休,导致他每次外域轮值后队伍都会散,经常性更换队员,两月下来,陪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竟然就是这位功绩官了。

    再一次和队员们闹到原地解散,张青焰气呼呼地冲回临时驻扎地,刚巧和猛虎的队长张老大撞一块儿去了。张青焰火在心头,撞了人也不道歉,撇了一眼就回自己的小帐篷里去。

    “特娘地,这小炮仗每天都火急火燎地,哎哟~~疼死老子了——”张老大捂着肩头,一瘸一拐地走着,招风耳过来搀住他说道:“老大,那小子早就能升到别的营去,怎么还一直赖在轮值营和您对着干,安什么心呢?”

    “谁知道!”张老大一激动疼得直抽抽,稍缓些,他摸了摸满脸的胡茬说道:“或许和俺一样,只是想多杀点儿魔兽。咱是从镇荒海里出来的最恨的就是魔兽,至于他,应该有什么别的内情吧。”

    张青焰坐在矮墩子上发呆,眼眶红红的。

    有人不请自来,撩开他的小帐篷走进来,在他身边停下。

    “七姐。”张青焰吸溜了一下鼻涕,问道:“你怎么来外域了?”

    见着姐姐都不惊喜,心情可谓是非常不好了。

    张坎水面冷性更冷,懒得给自己的八妹做安慰工作,她冷冰冰道:“天庭来人了,作为本家我们需要回大营接应。”

    青焰一听要离开外域,整个人都缩起来,“大营那边不一直是七姐在运作,和我没关系吧?我不想走。”

    “你是生怕自己不死。你知不知道,若不是我多次在信件中替你隐瞒,母后早就把你揪回仙界了。不想去可以,那这回写信我就把你在外域搏杀魔兽的事儿写上去……”

    青焰嘴角一抽,人从矮墩子上弹起来,捂住坎水的嘴,急道:“别说了七姐,我去!”

    “换身衣服,你现在又脏又臭。”

    青焰撇着嘴从床上随便扯了一件,在自家姐姐面前脱衣服换起来。

    “姐,还是男装穿着舒服,不像咱们女孩子的衣服,胸前非要塞两坨绒布,又闷又热……”

    没有了布料的遮挡,这具身体上的每一块肌肉皆肌理清晰、线条鲜明地暴露在空气中,充满力量的同时又不失美感,可那肩膀与腰身的比例,分明不可能是女子会有的。

    坎水微不可查地掩饰掉眼里的不忍与难过,这个家远轮不到她来作话事人。

    清平头疼好转时已经天黑了。营帐外嘈杂且规律的脚步声太多,清平躺在床上听了好一阵儿才坐起身。

    用过了陈香送来的夜宵,清平说道:“这个毛病已经很寻常了。”

    陈香把碗碟放回餐盒中,接着问道:“大抵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叁四个月了吧。”

    陈香点了点头,笑道:“你此前见过圣君?”

    清平默而不语。

    “那怎么见到他就说头疼呢?”

    清平片刻后说,“我不想引起你们的猜忌,我没见过他,头疼是真的。”

    陈香拎起食盒起身,宽慰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一变故实在突然,把我们都吓到了。”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他?我们约定好的事,我不想因此耽搁。”

    陈香走到了帐门处,估摸着说,“事有轻重缓急,或许明天或许后天。”

    “明白了。”他需要她办的是一件不重要的事。摆好自己的位置乐清平,你没有争取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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