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国盛京,思政殿。

    “哼C个洪承畴,竟妄想娶朕的母后,还想当皇父摄政王!”

    大殿中传来一道稚嫩的喝声,正是拖着小猪尾巴的顺治惺帝福临。

    虽然表面向大明称臣去帝号,但大清的内部还是很讲气节的,心气也高。

    自从洪承畴当上了摄政王,大清的政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被满人压制那么久,汉军旗的将领们大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爽快心理,此后更加的效忠洪承畴。

    洪承畴也走向了人生巅峰,骑到了满人的头上,成为了王中王。

    洪承畴用的仪仗种类与顺治惺帝等同,均为二十种,只是在每一种类的具体数目上比皇帝略少一些。

    而同样是摄政王的济尔哈朗,他的仪仗则只有十五种,明显逊于洪承畴,昭示着两人之间的差距。

    不但如此,洪承畴在围猎、祭祀、开会等重大活动时,所有王公贵族都要聚集一处列班跪迎,而洪承畴面见顺治惺帝则不需跪拜行礼。

    如此跋扈摆谱,自然激起了满洲贵族的愤慨,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主子,竟然被一汉臣骑到头上,简直无法忍受!

    然而,洪承畴拿出了当年在陕西剿寇的本事,重塑了“洪疯子”的形象,将一些跳出来的满洲贵族杀头的杀头,喂鱼的喂鱼,还亲自操刀砍死两个跳的欢的满洲旗主。

    洪承畴一边打压八旗满洲,一边提高汉军旗和朝鲜旗的地位,互相联姻,将利益捆绑在一起。

    近日来,洪承畴撺掇一众小弟,上奏顺治惺帝,撮合太后下嫁,晋摄政王为皇父摄政王。

    被当成奴才的汉军旗文武官员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羞辱满洲大爷们的机会,纷纷一本正经的上书,享受着欺负孤儿寡母的快感。

    一道道牵红线的折子如同雪花般飞入思政殿,年仅九岁的顺治惺帝福临十分生气,当场闹脾气扔东西大声叫骂。

    想起这些日子洪承畴对自己和母后的种种欺压,福临越想越气,立刻喝道:“来人,朕要下旨!”

    这时,太后布木布泰走了进来,紧张道:“皇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福临怒气冲冲道:“额娘,朕要废了定南王,抄了他的家,把他全家都流放到大海上!”

    布木布泰连忙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焦急道:“万万不可乱说!”

    福临有些不悦,不过布木布泰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因此才耐着性了,道:“额娘,朕是大清皇帝,富有四海,掌管着天下,怕什么!”

    布木布泰一阵头疼,也不知道是谁把惺帝教的这么自信。

    大清现在确实富有四海,只是这半岛周围全是大海,土地少的可怜而已。

    即便是四周的大海,也是姓洪的,不是爱新觉罗的了.......

    布木布泰叹了一口气道:“皇上,八旗满洲的力量被明国打的几乎全军覆没了,八旗蒙古也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大清己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们不得不向汉人和洪承畴妥协。”

    福临不禁身体一震,面露倔强:“那就只能任由洪承畴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孤儿寡母”和“欺负”等词,让布木布泰老脸一红。

    布木布泰耐心道:“现在定南王在朝中党羽众多,是汉军旗和朝鲜旗的代表人物,我们要是贸然动他,只怕自身难保,所以我们必须要隐忍!”

    木布木泰也没有想到,洪承畴这老东西藏的这么深,手段也这么厉害。

    福临虽然只有九岁,却也清楚,额娘与洪承畴私通,有一大半是为了自己的皇位和保住祖宗的基业。

    只是,福临仍有些担心,额娘和洪承畴之间是不是真有私情,看他们平日的相处,很融洽啊......

    “额娘,那我们要忍到什么时候?”福临有些不满。

    布木布泰抚摸着儿子的光头,凑近低声道:“阿济格带着人马从东瀛回来了,洪老贼年龄大了,体力渐渐不支,谅他也熬不了几年了......”

    当然了,布木布泰不会告诉儿子,她是如何精准的看出这些问题的。

    她又道:“皇上你年龄还小,等过几年长大了,额娘自然会帮你摆平所有事,让你安心亲政。”

    闻言,福临眼中闪出一抹异色,重重的点了点头,幼小的心灵再度被母爱包裹......

    玩密室政治,将几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是布木布泰的看家本事。

    此时她能如此自信,自然是找到了更为强大的下家——大明安辽侯朱有能。

    上次“认爹”事件后,征北都护府积极备战,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布木布泰心生惧意,同时让她看到了希望,酝酿着另一个计划。

    布木布泰私下写信给朱有能,拉着家常,长叙叔嫂之情,试探性的表示要和小叔子联手。

    令她惊喜的事,小叔子朱有能居然积极响应了,回信中还表达出对自己的爱慕之意......

    “摄政王到!”

    一道公鸭嗓子自思政殿外响起。

    洪承畴身穿亲王制的五爪龙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见满地洒落的折子,笑呵呵的问道:“是谁惹咱家的皇上不快了?”

    见此丑恶嘴脸,福临不悦道:“朕要跟皇额娘说话,摄政王有事改日再说,先跪安吧!”

    布木布泰脸色微变,强笑着打圆场道:“皇帝,摄政王是我大清的老臣,你不能对他如此说话。”

    福临认真道:“老臣又如何,就不该遵守礼数吗?朕是大清的皇帝,定南王原是明国汉臣,理应更懂礼数!”

    闻言,布木布泰彻底脸色大变,着急的向洪承畴赔笑道:“摄政王,他只是个孩子,不懂事......”

    洪承畴先是满脸愠怒,随即像变脸似的立马换成了招牌式的笑容。

    他信步走到福临面前,笑呵呵的把宽大的手掌放在福临削弱的肩膀上,像是长辈在拍晚辈的肩膀。

    洪承畴低头瞥了福临一眼,一手抚须淡淡道:“皇上说的不错,你是君,我是臣。”

    说完,他的手掌渐渐用力的往下压。

    福临肩膀吃痛,像是被钳子紧紧的钳住一样,他抬起头怨恨的看着洪承畴,道:“放开朕,你想造反吗?”

    布木布泰强颜欢笑道:“摄政王,皇上童言无忌,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洪承畴面不改色,依旧笑呵呵的:“哪能呢,臣一向忠君爱国,而且不记仇的。”

    说完,他手中力度猛然加大。

    福临闷叫一声,站立不稳,直接跪在洪承畴的脚下。

    洪承畴连忙将他扶起,大惊失色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您就是册封臣为‘皇父摄政王’,也不至于行此大礼呀!真是折煞臣下了!”

    被强行认爹,福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接着一阵哭爹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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