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面工作不像你之前在机关的工作,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我实话实说吧,你别有意见,机关与一级行政单位那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概念,这里面的差别那就是天差地别了。其工作的复杂性、全局性、针对性那是机关单位完全没有办法比的。就拿今天这个事情来说吧,你们上面遇到这种情况,那都是经过层层过滤,那是下面单位都无法解决的才到你们上面,作为中央直属部门,你们处理事情的办法当然只能是以怀柔为主。而且,你们处理的问题都是比较单一,那是因为真的有事他们才会一层层地闹到你们那儿去。也就是说,闹到你们那儿的,基本上都是我们自身有错的。但是,在下面就不一样,就拿今天这个事情来说吧。看起来很简单,其实并不简单。这些人一看就是被别人给指使的,这从他们今天来的人都是一些工人和小的煤矿老板就知道了。他们指使这些人来的目的有二,第一是给政府施压,最好是让政府知难而退而取消我们准备实施的这个煤矿整顿计划,第二就是来探一探我们政府的底线,这样他们就好随机应变了。如果我们政府只是准备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一下,他们肯定会很配合地躲过我们严打的这段时间。如果发现我们政府对待这件事态度很严肃,他们就会想办法与我们对抗了。对抗的手段是什么?无非就是指示这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来闹。所以,针对这种情况,你觉得一个劲的安抚有用吗?要是态度不强势一点,他们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是政府,我们是实行的正常工作,要是我们不强势我们政府的威信在哪?以后谁还会拿我们政府当回事?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必须强势,当然,也不能一味的硬,这样会激发不必要的矛盾。所以啊,下面的工作很不好做。”刘伟名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阿依古丽听过刘伟名的话后陷入了沉思,随后才抬头说道:“你说的很对,是这个理。看样子我要学的确实还很多。”

    刘伟名摇摇头说道:“这与你的能力无关,只是经验问题,等你熟悉了下面工作的时候这些你就都懂了。”

    阿依古丽点了点头。

    “明天周末,我请你吃饭。作为一个朋友,给你接风。”刘伟名撇开工作,笑着说道。

    “还是我请你吧,你可是我的直属领导。”阿依古丽也微微地笑了笑后说着。

    “行,那就你请吧。”刘伟名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阿依古丽愣了愣,随即苦笑着说道:“你还真不客气。”

    “能省钱占便宜的事我从来都不讲客气。”刘伟名笑的有点猥琐,当然,这只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吃了饭,刘伟名与阿依古丽便各自上了自己的车离开。当刘伟名回到自己的那栋楼,独自上楼的时候在楼道中被一个中年男人给叫住。

    “刘书记。”中年男人一直都站在楼道里面,显然是在等着刘伟名。

    刘伟名奇怪地看着男人,看了半天,才确定自己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刘伟名站住身子,淡淡地问道。

    “刘书记您好,白山金平矿业有限公司的何友亮,这是我的名片。”男人很恭敬地说着。

    刘伟名听到矿业这几个字就知道这人来找自己绝对是与煤矿有关了,伸手接过名片看了看,男人确实是叫何友亮,名片上的名头是总经理。刘伟名拿着名片正反两面看了看,然后把名片伸手递给男人,淡淡地问道:“你在这找我有什么事?”

    男人第一次遇到自己递给别人的名片还有人递回来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这名片自己是接还是不接。接吧,这不是明摆着的就是刘伟名的拒绝之意吗?自己来的目的可就是尽量地拉拢这位白山的一把手。不接吧,人家一个市委书记,一直伸手递着名片,自己不接这不就是对他不尊敬吗?这可把这位叫做何友亮的男人给郁闷死了。当然,他也不傻,从自己身上掏出一包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烟,抽出一根恭敬地递给刘伟名,说道:“刘书记,来抽根烟。”

    刘伟名直接伸手阻了阻,随后冷淡地说道:“今天嗓子不舒服,不抽。”

    中年男人很错愕,刘伟名对他拒之门外的意思太明显了,连个傻子都看得出来。

    “你还是说在这堵着我有什么事吧。”刘伟名淡淡地说道。

    “那个刘书记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在这堵您的意思,我就是在这等您下班回家。”何友亮连忙说道。

    “堵不堵不重要,我回家还有事,你直接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刘伟名不想与这个男人啰嗦,直接问道。

    “刘书记,要不您先回家?这里说话也不方便。”何友亮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说了,刘伟名一直都没有邀请他进门的意思,但是在这里说一些事情显然是不方便的,所以,他才厚颜无耻地自己提出要进刘伟名的家。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在这里说就行了。而且,我也没觉得在这里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刘伟名冷笑着说着,他已经大概猜出了这个煤矿老板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看来,这些人的消息的确不是一般的灵通,手段在白山也确实算的上通天了。不禁可以很快地掌握住市委市政府的动态,而且,连自己的行踪、住址都可以查的清清楚楚。另外,刘伟名住的这个地方可是市委大院,不是想进来就可以进来的。

    “刘书记,我听几位同行说您说我们要是对政府的决策有任何意见都可以提,所以,我今天就是来向您提一些我们的意见,当然,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意见,但是,确实是我个人的一些想法。所以,我觉得这些话在这里说不是很方便。”男人有点为难地说着。

    “第一,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已经下班了,准备回家休息。第二,这里是私人的住所,不是市委我的办公室。第三,我是市委书记,不是信访办或者是市委办公室的部员,你找错人了。也就是说,现在说这事地点、时间、对象你都找错了。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可以等到下周一去市政府或者市委找相关的部门反应。好了,很晚了,你先回吧。”刘伟名淡淡地说着。

    “刘书记,那我就先走了,您先忙。我下周一再去您的办公室找您。”男人突然看到了什么,然后说了一句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你朋友?”一边上楼一边看着下楼的中年人,阿依古丽走上来问刘伟名。

    “不知道,一个所谓的白山金平矿业公司的总经理,把我堵在这里说是要向我提点建议。然后,看到你来就逃了。估计是心里有鬼吧。”刘伟名看着阿依古丽笑了笑说道。

    阿依古丽听着刘伟名的话,随后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看来你还是应该加强你自己身边的安保工作了。”

    刘伟名一愣,本来他身边是有安保措施的,只是刘伟名不喜欢,就全部取消了。

    “没那么严重,我想他们没那么大的胆子。”刘伟名冷笑了一声说道。

    “小心无大错,这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们能在这里堵着你就说明他们真的打算做什么那就是有这个能力的。还是应该注意一下,起码,这里的安保工作需要加强一下。”阿依古丽接着说着,然后拿出钥匙打开门。

    “嗯,是该加强一下了。”刘伟名点了点头,然后自己也掏出钥匙打开门。

    刘伟名正准备走进去,却看到门缝的地上有一个信封。刘伟名脸色凝重地捡起信封,看了看,信封上没有任何的字迹,而且,信封也没有封口。刘伟名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一张纸,这是一张支票,上面写着的金额是两百万。

    “怎么了?不进门?”阿依古丽看着一直背对着自己站在门口不进去的刘伟名奇怪地问道。

    刘伟名转过身,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又把支票扬了扬给阿依古丽看,随后道:“两百万。”说完后又指了指地上说道:“塞在门缝里。”

    阿依古丽很是惊讶,要知道,这是两百万,可不是两块钱。很明显,这就是受贿啊。

    惊讶了一下之后,阿依古丽笑了笑后说道:“你可以把他收回去,我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要不要我分你一半?见钱分一半,上小学时都有这个规矩。”刘伟名知道阿依古丽是在开玩笑,也开玩笑道。

    “你打算怎么做?”阿依古丽收起了笑容问道。

    “不知道,不过起码你看到了,到时候真有什么事情你也可以为我作证,这可不是我在接受贿赂。”刘伟名笑了笑,然后又道:“怎么处理倒是暂时没想好。要么交给纪委或者交给红十字会,要么明天把他叫过来把钱回给他。不过,其实这些都不必做的,这人送钱也送的傻,从来没见过贿赂人送支票的,谁这么傻敢去取啊,这不就等于是自投罗网告诉所有人“我在受贿。”吗?只要不取就拿不到钱,与受贿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即使到时候有人硬说我受贿今天你也是见证者,所以,我觉得我什么事都不必做,回家洗洗睡“刘伟名说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确实是没见过人贿赂人送支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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