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市则又是另外一个样子,这里有了官场的斗争,而且非常激烈,常常是明刀明枪的干,而市一级官员身上都会打上某某某的烙印,因为市一级的领导是被省一级牢牢控制的,能供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少,他们的斗争往往都是省级斗争的一种表现方式,所以,在市一级来说,关系是非常重要的。而省一级则完全不一样了,省一级的领导都是在官场里经过足够风吹雨打的,加上他们坐的位置高,受关注程度也高,他们不会像市一级领导那样明目张胆的斗争,他们玩的都是手段,也叫做玩政治。省一级的争斗你是绝对看不到硝烟的,起码从表面上看来整个省领导班子那都是和和气气一团,背地里的硝烟则绝对比任何一级都来的猛烈。

    刘伟名想着这些,便知道,自己要想在白山做出大名堂,那就必须要得到省里某位强势大佬的支持,这种支持绝对不可能只是表面上的归属,而是必须要站队。不站队自己就是所说的骑墙派,骑墙派的好处是谁都不会和你作对,而坏处是没有盟友没有后台,谁都可以踩你一脚你也永无出头之日。而刘伟名显然是要动许多人的切身利益的,这是要和许多人作对,没有盟友显然不可能的。想到这,刘伟名长长地叹息着,他原本来白山就想着自己绝对不会加入到派系斗争当中去,现在想想,当初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幼稚了,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不可能不加入到这个斗争当中去了。

    刘伟名仔细分析着,自己要动煤矿,那么就是动本地派的根基。任何一个地区都有着本地派和外来派两大派系。形成这种局面是肯定的,本地派都是从当地基层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在本地的人脉和势力可想而知。而外来派则是只身一人,在本地是没有任何的根基,他们怎么和本地派抢食吃?那就只有团结成一团和本地派斗争,这便就有了外来派。当然,这只是个大概,其实本地派和外来派里面也绝对不是和和气气一团的,里面也有很多的明争暗斗,只是大家习惯把他们这么称呼。这种争斗在本地派里面最为明显,很显然,如果把本地势力比喻成一个苹果的话,两个人或者多个人分着吃,谁都不可能有那么高的觉悟去说大家平分着吃,而是会相反设法让对方少吃自己多吃点,有利益冲突便就会有争斗,这是必然的。当然,这种斗争也并不一定是坏事,各级领导在讨论下一级行政单位领导时有一个没有明说的规定,那就是要保持稳定,怎个稳定?其实这个稳定就是保持平衡的意思。保持平衡就是让两家互相牵扯互相制约,假如一家独大那绝对会出现大问题。所以官场里提拔一级党委和政府一把手的时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两个一把手中必定有一个是外地派,像白山这次换届,马俊才就是本地派,而刘伟名就是外地来的。当然,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如果当地本地派势力比较大的话可能会考虑两个一把手都从外地调来,这样就能再次形成互相制约的情况。

    而刘伟名显然不是本地派,而且他要动的也是本地派的根基,所以他的选择只能是外地派。本地派与外地派的矛盾是天生的,像在白山,刘伟名是外地派,马俊才和张炳德是本地派。现在的情况是本地派一家独大,刘伟名显然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现实的,便会想法设法从本地派手里抢东西。所以,刘伟名和张炳德两人在还没开始见面之前彼此就已经把对方当成了敌人。而为什么马俊才和刘伟名却没有争斗,那很简单,因为本地派的势力全部让张炳德掌握了,马俊才只掌握了极少的一部分,所以他必须联合刘伟名这个外地派来与张炳德抗衡,然后开始和张炳德来抢这个苹果。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马俊才现在在刘伟名面前很尊敬那是因为他没有和刘伟名叫板的资本而且也必须要靠刘伟名的支持才能和张炳德斗争,等到有一天他掌握了足够的权力,那他和刘伟名的关系绝对不会这好了,说不定还会反过脸来和刘伟名干上。而刘伟名和张炳德现在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已经开始斗争了。但是这种斗争也不是永恒的,因为两人之间有利益冲突,刘伟名要权,而张炳德不给,另外刘伟名要动煤矿而张炳德坚决不让,这就是两人的矛盾和冲突所在。假如有一天两人之间这种矛盾和冲突不在了,同时又出现了一个强大到必须让两人联手对付的第三人时,张炳德会非常恭敬地和刘伟名联手。官场其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刘伟名在脑海里稀里糊涂地想了很多很多,其实根本就没有理出个头绪,他只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原本准备大刀阔斧立即强制执行的整顿煤矿行动现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了。即使要行动也要慢慢地不动声色的行动,温水煮青蛙的道理刘伟名是明白的,更何况面前面对的是一只或者多只猛虎,而不是一只青蛙,便要更加慎重了。

    对于省里面错综复杂的情况房刘伟名现在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刚来,白山事情比较多,他往省里去的机会也不多,省里的一些领导他连认不没办法认识完全,就更别说对省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了。他现在只能选择蛰伏,像刚去清泉时一样,选择以不变应万变,等自己了解情况了,时机成熟了再动手,那效果绝对会比现在好一百倍不止。

    曾经有人对刘伟名说过,当官其实是一门以技术为主的工种,干的完全是技术活,非常讲究技巧。那些成天叫嚣着世界上最容易干的职业就是当官的人其实只能说说这句话的人太过于白痴了。

    刘伟名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最后竟然稀里糊涂地还睡着了。其实没睡多久,王明杰就轻轻地敲门,说是驻省办准备了晚餐,让刘伟名下去吃晚餐。刘伟名问王明杰几点来了,王明杰说是晚上七点了。想着晚上还要去见韩大成,刘伟名便起了床。

    刘伟名问王明杰几点来了,王明杰说是晚上七点了。想着晚上还要去见韩大成,刘伟名便起了床。

    刘伟名在下面的大包房里吃饭,驻省办准备的很丰盛,整整一个桌子的菜,让刘伟名觉得很是奢侈浪费,最后让驻省办的几个领导也一起坐下来吃了。刘伟名因为晚上要去见韩大成,所以无论驻省办的几个领导怎么劝都不喝,满身酒气出现在一个上级领导的身边是很不好的,再说了,刘伟名现在也是能不喝酒就不喝酒,喝酒伤身,刘伟名是最有感触的,他现在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所以,最近才有了个锻炼身体的计划。

    吃完饭,刘伟名便让王明杰开着驻省办的车和自己出去。刘伟名算了算时间,让王明杰带自己在岭山市转了转,然后便把车开进了省委的住宅区,在韩大成的楼下静静地等着。刘伟名不说话王明杰也就不说话,王明杰在经过刘伟名的同意之后打开收音机选了一个声音轻柔的频率,刘伟名则闭着眼,看起来是在睡觉其实是在想问题。

    其实没有太久,王明杰的手机便响了起来,王明杰看了看,是韩大成的秘书的,韩大成的秘书告诉王明杰韩大成马上就到家了。刘伟名听过王明杰转达之后便起身下车,站在楼梯口等候,两分钟后几辆车开进来,前面一辆是保卫处的开道车,中间是韩大成坐的奥迪,后面那一辆则是为韩大成服务的省委办公厅的一些人坐的。

    刘伟名看到车来了便准备前去接车,但是被第一辆车的保卫人员给拦住,因为刘伟名刚到岭南,而且来了后也没常在省委走动,所以这些保卫并不认识刘伟名。刘伟名告知了他们自己的身份,这时韩大成的秘书下车了,连忙过来说明情况。当刘伟名过去时韩大成已经自己推开车门下车了。

    “韩书记,你好。”刘伟名微并笑地说道。

    “伟名来了啊,等了很久了吧?”韩大成和刘伟名握了握手,然后往楼上走去。

    刘伟名跟上韩大成,落后韩大成半个身位:“没有,我也才来没多久。”

    韩大成还是住在省委的住宅区里面,整个省委的住宅区是比较大的,分成很多个单元,像韩大成住的这个单元便是最高级别的了。

    王明杰还有韩大成的秘书小唐跟在后面,两人也互相在交流着,有时候,秘书与秘书交流也是一种感情的积淀,而且是很必要的。

    “市一级人大马上就要召开了,你们市委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韩大成在门前站着,秘书小唐很懂事地跑过去按门铃。这会功夫韩大成便问着刘伟名。

    “关于人大的准备工作我们市委已经做了很详尽的部署,也做了很多的备案用以保证人大的顺利召开,做到万无一失。”刘伟名点头回答着。

    “嗯,人大是民主的根本,是政治稳定的保障,你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本来你们白山的情况比较复杂,前几次的人大都多多少少出过一些问题,关于这次人大省里的几位同志对你们白山还是不放心,想让省人大派个监督小组过去主持工作。虽然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但是最后还是被省委否定了。省委是相信你刘伟名同志的,也相信你们白山的同志,既然相信你们那就应该充分地给你们放权,就要给你们压担子。”韩大成说着。

    刘伟名听过后有点感激韩大成,要是省人大真的派个工作小组下去了那刘伟名这个党委书记兼人大主席的脸往哪搁?那时候任谁都会明白,省里对他刘伟名是有意见的,是不放心的,这对于主控大局的刘伟名来说有非常大的影响,特别是刘伟名现在还根本没抓到大权。韩大成显然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才替刘伟名说了话。

    然后门打开,里面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围着围裙出来开门。看到韩大成叫了声韩书记。

    “这是省委调来负责我生活起居的小林同志,小林啊,这位是白山市委书记刘伟名同志。”韩大成笑着介绍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刘伟名笑着同这位韩大成的保姆握了握手然后跟着韩大成进屋,省委这种高配的住房都是上下两层结构的。韩大成直接上了楼,刘伟名明白,这是让自己去他书房,而不是在楼下的客厅。这足以说明韩大成对自己是很看重的。当然,搁谁都会看重,毕竟刘伟名身后还坐着一尊大佛。

    韩大成的书房比较大,书架上面架满了书,韩大成在位子上坐下,刘伟名便坐在韩大成的对面。

    “前面说了,省委是替你把这个工作小组给挡了下来了,这也就等于我们省委是在人大那边替你立下了军令状了。如果这次人大还出现了差错那不仅仅是你刘伟名没办法对人大交代,我们省委也没办法向人大交代啊。”韩大成继续刚才的话说,而且说的很慎重,不像是在打一些言之无物的官腔。

    一般地,在省以下的,像市、县、镇,人大主席都是由党委书记兼任的,到了省了则不是这样了,有人大主席、有政协主席,名义上人大主席还排在党委书记的前面,但是那也只是名义上罢了,实际上人大一样要听从党的安排。

    听到韩大成说的这么慎重,刘伟名不自然地开始想着白山这次人大的一些事情,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般来说出了差错无非就是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人大期间的治安问题。第二便是没有执行好上级党委和人大的意图。治安问题很好解释,严重点就是人大期间出现恐怖分子,轻微的就是在人大期间引起社会不稳定以及一切让人大没办法正常进行的举动。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出现的概率接近于零,而且这种情况也非常好解决,只要把白山的警力都压上去,做好部署便万无一失了,而且刘伟名之前就已经是这么安排的了,所以,韩大成绝对不是说的第一种。既然不是第一种那就是说第二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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