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伟名指着这个地对风水师道:“大师,你觉得这个地怎么样?”

    “这个地可是当地出了名的风水宝地,多少了年一直没人敢葬在这。这风水宝地人人都想葬,可是也得看你能不能压的住。一般人压不住到头来这先人住在里面会被禁锢了灵魂,不能超生。而且子孙们也会跟这倒霉。这也就是这地方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却没人敢葬的原因。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风水大师手上拿着一个类似于罗盘一样的东西说着。

    “没事,就选这地。金书记完全可以压得住这个地。”老村长当即拍板。

    刘伟名觉得也是,金清平是什么命?一方的封疆大吏,那是诸侯。除了是皇家的龙脉压不住之外还有什么风水宝地是他压不住的?

    刘伟名与风水大师在山丘上找了两个最适合做墓地的位置,然后拜托老村长代为叫人在这里挖两个墓,然后刘伟名向老村长说想把上这山的路给修一下,完全刘伟名投资,这两天先暂时把路修的稍微平整一点,以后再修个水泥路上来。老村长当即同意。

    和老村长谈妥了之后刘伟名便又与何建林开车回了林阳。

    第二天,在林阳市殡仪馆告别厅举行了金清平、刘少芬的追悼会。会议很沉重,也非常的热闹。到会的人很多,上到中央领导,下到各区区长。整整开了一天,各位领导不时上台介绍金清平、刘少芬光荣的一生,然后述说哀思。

    追悼会之后的一天,省委又给金清平与刘少芬举行了一个遗体告别仪式,然后刘伟名安排一辆大卡车把金清平年和刘少芬的棺木放了进去,然后往德阳方向开去。在打开车的后面跟这几辆小车。刘伟名拒绝了所有官场上的人到场,只有刘伟名金倩、何建林、赵俊一家子外加李梦晴王军。毕竟高官土葬这是违背国家规定的,刘伟名不想做的太拉风了。

    车队开到村子里,村长安排了几十个健壮的年轻人把金清平和刘少芬的棺木给请下了车,然后按照当地的风俗做了一些法事,最后在当地的锣鼓相送中把金清平与刘少芬送上山放进挖好的坟墓中,然后盖土填坟,入土为安。整个过程中金倩哭的几乎要虚脱了。

    两个活生生的人,立马之间便就变成了两个黄土堆,刘伟名感觉这就像是一个梦一样的不真实,但是事实上却又是真实的。

    刘伟名让赵俊与李梦晴都各自回北京去,刘伟名与金倩两人就住在老村长家里为金清平与刘少芬两人守头七。每天傍晚时分都会按照老村长的指示点着火把走到金清平与刘少芬的坟头,烧纸钱。然后把火把插在坟头,老村长告诉刘伟名,说这是把金清平与刘少芬送上黄泉,送上轮回的路。如果不点灯,死去的人就找不到黄泉的路,找不到黄泉路便就只能做孤魂野鬼,最后只能魂飞魄散,也无法在转世为人。这叫点灯上路。

    两人默默无言的在村子里呆了七天,每天都为金清平与刘少芬点灯上路。第八天上午,刘伟名扛着一个大塑料袋子的纸钱,在坟前全部烧了。然后跪在两人坟前拜了拜,便抱着望着坟墓不肯动身的金清平上了车,开往林阳。

    金清平与刘少芬的葬礼就这样结束,结束的冷冷清清,回到林阳,刘伟名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活生生的两个人就像突然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们的踪影,这种感觉让刘伟名觉得非常的恐怖。

    金清平与刘少芬突然离世的阴影还在影响着金倩,刘伟名知道,这种影响必定会跟随金倩很长一段时间。

    刘伟名请了半个月的假在家陪着金倩,半个月之后金倩情绪终于有所好转,这令刘伟名很是欣慰。刘伟名最怕的就是金倩过不去这个坎。

    金倩情绪好点了之后便去公司上班了,金清平出事这段时间集团的事全部是钟丽在打理,钟丽现在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有模有样,虽然有些事情上的处理还是欠缺火候,不过那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金倩去上班了,刘伟名也就开始去高工区上班。刘伟名不在的时候,高工区便由高工区第一常务副区长尚妍黛负责了。

    刘伟名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尚妍黛进自己的办公室汇报近期的工作,虽然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刘伟名感觉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节了一年一样,什么都有点陌生的感觉。

    “你老婆没事了吧?”尚妍黛走进办公室之后看了看刘伟名的脸色关心地问道。

    “没事了,只是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离开的这一个月你累坏了吧?”刘伟名淡淡地回答着。

    “还行,基本上没什么大事情。这是你离开这段时间我代你签署的所有文件,你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尚妍黛把本就准备好的文件全部都放在刘伟名的面前,然后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刘伟名见尚妍黛欲言又止,便问道。

    “不过林公子的秘书来过一次,但是你不在,他便又回去了。他也知道,这种事必须由你亲自来办,我办不合适。我想得知你回来之后他还是会来找你的。”尚妍黛说着。

    “找就找吧,随便。”刘伟名翻着文件随意地说着。

    “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情?答应还是不答应?”尚妍黛关心刘伟名的情绪很浓。

    “不答应,我在会上就说过了,凡是不符合标准的一律不允许批地,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把高工区所有土地的出让权全部抓在我自己手里的原因。我得以身作则,不说这是五千亩,就算是只有五十亩我也不会批。”刘伟名斩钉截铁地说着。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你得知道这样做对你自己的前程不好。我听我家那人说过,林汉生现在在中组部风头最盛,如果不出意外这次换届他就得接部长这个班了,这也就是我家那人一张老脸不要也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林公子家伙冷屁股的原因。你最好自己还是多想想,官场上的事情我经历的比你多一点。你对谁好别人不一定会记得,不过你得罪了谁别人会记得一辈子。我们这个级别的人在人家眼里那都只是蝼蚁,一个电话就能断送咱们一生的前程。中国官场的现状就是这样。”尚妍黛不知道是在劝说刘伟名还是在开到刘伟名。

    “还有一句话叫什么你应该知道,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觉得我现在还会怕他林汉生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个区长最多只能干到换届了,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太多,我爸这一走,估计所有的牛头马面都会来抢我这个位置的。所以,我不怕他林汉生,更不会怕他林公子。我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我岳父得罪的人更多,而且还都是些大人物,他这一走不要紧,却把我架在火上烤了。所以吧,我还是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吧。”刘伟名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非常的清楚,所谓的风声鹤唳应该就是这样了。

    “你也别太过于悲观,在你手上高工区的成绩摆在这,上面的人不会不考虑这个问题的。”尚妍黛安慰着,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刘伟名说的都是实情。金清平横刀立马的当上省w书记这事得罪了省里的不少人。金清平在世还能压着,现在金清平一走这些人绝对不会对刘伟名有好脸色的。尚妍黛最过于清楚刘伟名的前景,不出意外就是个发配边疆的命了。

    “黛姐,你也不用安慰我,这些我心里都清楚。咱们都是体制内的人,有些事情就是个既定的潜规则是不是?”刘伟名打断了尚妍黛的话,然后又说道:“我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久了,但是我还是不想高工区出问题,这里面有我们所有高工区人的心血,而且这还是我岳父毕生的梦想。我岳父对我恩重如山,我无论如何都的帮他把高工区经营好。以后我无能为力,但是现在高工区还在我手里我就容不得这种事情的发生。再加上我非常不希望那个所谓的林公子的那副嘴脸。所以,这件事情我一定不会答应。对不了,黛姐,我这么做就得让蔡书记为难了。”刘伟名最后想起这件事情是尚妍黛老公在牵线的,自己这么说有点不合适,便道歉。

    “他是他,我是我。你不必管他。我也没工夫去管他的闲事。”尚妍黛说到这撇过脸去。

    刘伟名好奇的看着,随后低头继续看文件。官场里夫妻之间感情和睦的人已经很少了,刘伟名早就见怪不怪了。

    当天下午,刘伟名又接到了江映雪的电话。

    “伟名,听说你已经开始上班了是吧?”江映雪声音挺温柔的。

    “是啊,今天来的。金倩情绪已经好多了。我估计是没什么事了。”刘伟名握着手机道。

    “伟名,最近省里可能会对你们高工区有大动作。”江映雪突然说了一句,这句话让刘伟名差点有点天昏地暗的感觉。

    “大动作?不是还没到换届吗?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就动手呢?”刘伟名惊讶地问着。金清平一走,现在周长雄代为主持省委的全面工作,一人把关这省委省政府。连唯一能与他抗衡的李向阳也不是对手了。而且离换届已经不远了,估计中央暂时是不会派一个省w书记过来,就算是要派也得过段时间。

    “不是要对你怎么样,周长雄觉得金书记在位时对你们高工区实行的行政政策不对,是完全脱离党监管的政策,甚至于给金书记扣上了无视党无视组织的帽子,最后还说这就是谋反。他准备重新恢复高工区党委的权利,这个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江映雪说的有点愤慨。

    刘伟名听完之后,没有愤怒,只是笑了笑。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刘伟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个软面馒头,谁都可以上来捏一把。周长雄本来就一直盯着高工区这块肥肉,金清平在的时候他只能看着流口水,现在金清平一走他不马上冲过来抢着咬两口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决定由谁来当区委书记?还是董必进吗?”刘伟名很冷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半个月前周长雄就提出了这个事情了,只是我见你在家也就不好和你说这个事,知道你今天开始上班了我才打电话给你。由谁来接这个区委书记暂时还没决定下来。周长雄的意思倒是从新调一个区委书记过去,不过有些常委不同意,大家觉得吧这换届也不远了,而且本来董必进同志就是高工区的区委书记,实在是没必要重新调一个区委书记。依我看估计最后还是由董必进任区委书记了,但是董必进在林阳市这个副市长的职位便会成为挂职了。”江映雪开始为刘伟名分析着。

    “随便吧,谁来都一样,来个区委书记还省了我不少事情。我现在可是有点又当妈又当爸的感觉,一个人管着这么大一家子还真的有点力不从心。映雪,你真的要被调到北京去吗?”刘伟名有点犹豫地问着。

    “嗯,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可能会被分配到发改委去了。现在江南省这塘水也开始浑了,金书记一走,大家都卯着劲盯着这个位置。现在是多事之秋啊。”江映雪感叹着。

    结束与江映雪的通话之后刘伟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的感觉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该怎么切被人切成几块、每块切成什么形状那都是人家说了算的。这种感觉刘伟名很不喜欢,就是刚开始进省委进秘书处的时候刘伟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憋屈过。刘伟名笑了笑,努力奋斗了四年,现在又回到了刚把进省委当秘书时的原点了。一切都得从新开始。

    下午下班的时候刘伟名接到了何建林的电话,何建林请刘伟名一起出去聚一聚,说他那有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

    刘伟名知道跟这小子出去又是花天酒地了,便拒绝道:“建林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知道你是看我最近不是太得意想叫我出去乐呵乐呵,放松下心情。但是真没事,这点打击你哥我还是受得起的,行了,你们玩吧,我得回家,在开车就不多聊了。”

    刘伟名笑着挂完电话脸上又沉了下来,刘伟名真如自己说的那么豁达吗?肯定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就算是菩萨也是有欲有求的,不然开这么多庙堂让人拜祭他干嘛?所以说刘伟名肯定是希望自己官运亨达,但是这些事情说出来就没劲了。这个世界上的人只崇拜强者,没人可怜弱者。刘伟名不想做被人可怜的弱者,所以他只有挺起胸膛往前走,没有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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